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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墓阵怎么走陕北三题--秦汉-西部散文学会

陕北三题//秦汉-西部散文学会


2017年第61期(总第169期)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主办陕北三题
陕北的小米
小时候,假如我能够吃上一顿小米蒸饭,那简直是一种奢侈。我常常吃的是稻黍(也叫高粱)蒸饭,既难吃又难消化。偶尔吃上一顿小米和稻黍两样拌在一起的蒸饭,我就会喜笑颜开。现在生活好了,很少再吃小米蒸饭,代之的是大米蒸饭。有时候到饭馆吃“黄米饭小炒肉”,只是为了调换胃口,更是为了一种纯朴心境的回归。然而,由小米熬成的米汤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餐桌。对陕北人来说,无论你腰缠万贯还是贫困潦倒,小米汤永远是陕北人最美好的饮食,无论什么汤和饮料都无法替代。
陕北小米,亦称粟,通称谷子。谷子去壳即为小米。小米是粟脱壳制成的粮食,因其粒小,直径1毫米左右,故名。小米原产我国,有几千年的栽培历史。最为有名和最好的小米就产在陕北一带。小米是由野生的“狗尾草”选育驯化而来的。今天世界各地栽培的小米,都是由中国传去的。它适应性强,农谚“只有青山干死竹,未见地里旱死粟”,说明小米的抗旱能力超群。它既耐干旱、贫瘠,又不怕酸碱,所以在陕北山区广泛种植。
陕北光热资源充足,昼夜温差大,养分积累多,因而谷子成熟后稍加工,即成黄灿灿、香喷喷的小米。小米熬粥营养价值丰富,有“代参汤”之美称,黄香柔滑、回味悠长。小米除食用外,还可酿酒、制饴糖。许多陕北妇女在生育后,都有用小米加红糖来调养身体的习惯。小米是养人的好东西,走在陕北,你到处都可以看到如云的美女,风姿绰约,是小米养出了魅力四射的女人,也养活了健壮如牛的男人。陕北男人那宽阔的胸怀,有力的肩膀,在风雨之中的那种从容,在处世之中的那种坦荡,在浪漫之中的那种豪放,在信天游里的那种粗犷,都令人想起小米那悠长的回味。
陕北的小米成就了中华民族的历史。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轩辕黄帝,就是吃着陕北的小米,纵横黄土高原,统一了中国各部落。我们的祖先黄帝最终选择在陕北栖息,也许就是难以割舍对陕北小米的依恋。
毛主席说:延安的窑洞是最革命的。延安的窑洞里也有马列主义。其实,陕北的小米也是最革命的,陕北的小米里也有马列主义。吃着陕北的小米,陕北红军创建了陕北革命根据地,为中央红军结束长征、落脚陕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党中央在陕北的13年中,陕北小米滋养了千千万万的革命战士,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反动军队的飞机和大炮,建立了新中国。
陕北小米滋养着红军用步枪打了十几年的胜仗,为什么?还是要归功于陕北的小米。陕北高原的黄土,这片通人性、识善恶的土地,深感它的责任与使命,它就倾尽所有的力气,将全身的营养从厚厚的黄土层里调出来供给谷子,这里的黄土滋养了小米,小米又滋养了我们的红军,红军用生命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我们要感恩小米!
陕北小米不仅好吃好看,其革命故事也很多。革命战争年代,陕北人民支前,曾将最好的小米送上前线,慰劳人民子弟兵。1947年3月18日,毛泽东同志率中共中央机关转战陕北。有的领导同志从安全考虑,劝党中央、毛主席离开延安东渡黄河,暂住山西。毛主席深情地说:“长征后,我党像小孩子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是陕北的小米,延河的水滋养我们恢复了元气。在人民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怎么能离开他们……陕北问题不解决,我决不过黄河狗蛋的博客。”转战陕北途中,有一次,警卫员想办法弄来一点小米,蒸了一碗小米干饭给毛主席送去,毛主席最终没有接受。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毛主席要与同志们同甘共苦,尽管他工作很劳累很辛苦,生活很艰苦,但他不愿有丝毫的特殊,哪怕是一碗小米干饭,他也不肯接受。1973年6月9日,周恩来总理陪同越南党政代表团参观访问了延安,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周总理唯一一次回延安。午餐时,他端起米汤喝了口说:“真香啊。”并满怀深情地说:“延安的小米好啊,是延安的小米哺育了我们,哺育了革命。”总理回延安吃小米干饭、喝米汤是意味深长的。总理在延安只逗留了短短24小时,在延安24小时中,他工作了19个小时,只休息了5个小时。而当延安人民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送给他一点小米和豆子时,他都如数按价付了钱和粮票。延安的人民群众看到总理这一言一行,都激动地说:咱总理还是“老延安”!
陕北的小米里也飞出了动听的歌谣。陕北民歌《小米饭香来土窑洞暖》里唱道:“山丹丹红来(哟)山丹丹艳,小米饭(那个)香来(哟)土窑洞(那个)暖。”由歌唱家刘秉义演唱的陕北民歌《回延安》里唱道:“小米儿香啊延水甜,边区的人民养育了咱!”更有著名诗人贺敬之写的《回延安》享誉华夏,里面有一句:“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小米饭养活我长大。”……
然而,陕北的小米又是谦逊的。每到秋收季节,你看那黄土地上的沟沟峁峁、山山梁梁,沉甸甸的谷穗无论长得多么饱满骄人,却一律低下了头,仿佛深深地向人们鞠躬施礼。谷子喂养了人类,却在成熟时弯下了腰,这是一种谦逊的品格。而狗尾巴草(又叫谷毛英)虽然和谷子是近亲,却结不出像样的果实来。但它却一直高昂着头,随风摇曳,炫耀自己。在这古老的黄土地上,小米永远是谦逊的,只知道生儿育女是她的本分,供养人们食用是她的天职。
我从小是吃着陕北的小米长大的。我爱陕北的小米。
陕北的山
我爱陕北,更爱陕北的山。《论语·雍也》里孔子讲道:“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我虽然不是什么仁人志士,但我还是被陕北的山深深震撼吸引而深深地爱上了她。
陕北的山,山连着山,山套着山。高处是山,低处也是山,山在水畔,水在山腹,天在山巅。所有的山都紧紧相挨,千里缠绵,万古迢遥。它以千篇一律的格调和节奏,单一的色彩和情趣在这广阔的空间屹立成一幅波澜壮阔的群山图。如果你能够再稍微的看久一点,那些山就在你眼中慢慢的蠕动起来,如一群跋涉在沙漠里的老象一般,向天边走去,直到你看不见的天涯远方。站在高山上,远眺那绵延不断、此起彼伏的山山峁峁,纵览那蜿蜒相连、纵横交错的沟沟壑壑,我抑制不了内心的万丈豪情、按捺不住沸腾的满腔热血,禁不住对着这浩瀚无垠、广袤无边的群山,放开喉咙,扯着嗓子高喊一曲:“哪哒哒都不如咱这山沟沟好……”。
陕北的山,春天山花烂漫,浓郁飘香;满山遍野一片嫩绿,桃花、杏花、梨花,以及各种不知名的野花,一丛丛,一簇簇,竞相开放,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就像一座大花园。盛夏万木葱笼,云雾飘渺;郁郁葱葱的树木,潺潺的山间溪水,五颜六色的彩霞和雨后天空出现的彩虹,把陕北的山打扮得绚丽多姿。金秋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各种野果挂满枝头;层层梯田犹如一幅醉人的丰收图,沉甸甸的谷穗笑弯了腰,如海的高粱举起火把烧红了半边天,肥胖的玉米穗露出了一排排整齐的牙齿……。严冬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山舞银蛇,原驰蜡象;那一座座烽火台,在阳光的映照下,就象镶在大地上的一颗颗珍珠。在这如诗如画的天地间,处处是美景,处处有奇观,实在令人叫绝。这里千姿百态的奇观异景,与人工修筑的梯田、大坝交相辉映,使陕北的山愈发显得婀娜多姿,景色宜人。
陕北的山养育了万千灵性,蕴藏了无数神奇。陕北的山藏有大量几亿年前鱼化石和丰富的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资源;陕北的山是中华民族的祖先黄帝战斗和生活的地方,还是中国革命的庇护神。盘古开天,炎黄造世,在陕北的山里,曾经生活着一群黢黑、健硕的汉子,他们赤条条地来到这块荒芜贫瘠的土地上,用勤劳的双手在半山腰上挖出了土洞,寻来树枝杂草,遮挡在洞口,就算给自己安顿了一个能避风挡雨的陋窝,随即便开始了与天地争斗,与命运抗争的漫长历程!黄帝死后葬在陕北,也许就是割舍不了对陕北的山的依恋。后来,李自成、高迎祥等依靠陕北的山慢慢发展壮大,成就了他们推翻大明王朝的事业。到了近代,刘志丹、谢子长、李子洲、习仲勋等这样的英雄豪杰和革命志士,又依靠陕北的山开展斗争,建立了陕北革命根据地,成为党中央长征的落脚点、抗日战争的出发点、解放战争的总后方。
陕北的山里还飞出了那么多悲欢离合的动人故事和百唱不厌的如《兰花花》、《三十里铺》、《走西口》、《东方红》等信天游歌曲。陕北民歌之所以这么多,这么悠扬动听,和陕北的山是分不开的。尤其是信天游,那高亢的旋律,随心所欲、信马由缰的唱词,分明就是站在山上唱的歌,是唱给大山的歌,是蓝天白云下随风飘游的日月光景。陕北人豪爽直朴的性格,以及呐喊、吼这些语言风格,都是在连绵不断、空旷浑厚的黄土山这种地形地貌的劳作中形成的,世上再没有比大自然更能陶冶培养人的习性和情操的。对陕北人来说,山就是衣食父母,播种着希望,收获着喜悦,风风雨雨,终身厮守,怀有十分深厚的感情。高兴了对着山喊,对着山唱;忧愁了也对着山吼,对着山唱。只有这些黄土山,最能了解陕北人的心,最能解陕北人的忧。
陕北的山为陕北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多少年来,陕北人背靠黄土梁,面朝黄土塬,出门就见山和沟。在近乎垂直的黄土崖壁上掏出黄土,形成窑洞,安上简陋的门窗,置放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便开始了比“山顶洞人”先进不了多少的洞居生活,可以想象多年来陕北群众所经历的艰辛与苦难。伴随着时代高亢的旋律,延安率先实施“中疏外扩、上山建城’’的伟大战略,开创了伟大的“平山造地建新城”的历史先河。世纪大手笔的帷幕已徐徐拉开,一座美丽的陕北山城将拔地而起,见证着历史的变迁与岁月的更迭。延安新区的建设必将成为陕北建城史上最辉煌的一页,也将在世界城市的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伴随着挖掘机的轰鸣声,曾经千百年来形成的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地貌如今已经变成一大片广阔而平整的土地,一些建筑物也陆续在这片土地上盘根拔节起来,一眼望过去的是充满无限生机的千亩绿林,城市的规划师们正在这座希望之城上正在描绘着未来延安新城的蓝图。十一条通往新区的道路正在有条不紊地建设着。如果说,旧的延安城凝聚、记录着新中国诞生的回忆,那么延安新区承载的,就是陕北的未来和陕北儿女的一个“梦”。
陕北的山,连绵起伏,形态各异,似骏马,如骆驼,像雄狮……一眼望不到天际,神奇而美丽。
我爱陕北的山。
陕北的古烽火台
我们的家属楼离天下名堡——瓦窑堡不远,站在家属楼的楼顶,我常常能够看到远处的一座古烽火台,它是古代用来报告军情的设施。这座烽火台位于一架高山顶上,山底下是一个名叫芋则湾的村庄,这个村庄离我们的家属楼约有5里路。春节放假,我闲来无事,决定去看看这座烽火台。此时,草木枯萎,满目萧瑟,这座烽火台立于山上,非常惹眼,愈发显得古老苍凉。
走到芋则湾村,爬上山根底下一家人的窑顶,我慢慢地向山上爬去。快到山顶时,我看到了一个高土墩——古烽火台,残高有4米多;台底部呈正方形,边宽有10余米;绕台还挖有一圆形堑壕。土墩上面还有一个石头垒成的四方形石墩,残高有1米,边宽有2米左右;石头有大有小。古烽火台近在咫尺,孤零零地立在那儿,给人一种历史沧桑的感觉。我想,烽火台不仅仅有报警的作用,应该兼有战略防御的作用。那个土墩上面的石墩,也许是古人为了增加烽火台的高度而垒砌的,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古人为多储存石头以便打击敌人;也许是解放战争时期的某一方为了阻击敌方而垒砌的。听老人们说,在清朝同治年间的回民暴乱时期,在烽火台旁边的壕沟里,我们的祖先把石碾子推下去来打击敌人,顿时血肉横飞,鬼哭狼嚎。我先在它周围转悠了一圈,然后从一个缓坡上爬上去,站在石墩上。啊!我终于登上了这座烽火台。望着绵绵山峦,黄土高原的雄奇和烽火台的古老让我思绪的闸门怎么也关不住,只好让它流出来……
黄土高原,位于中国的西北部,海拔800-2000米,千山万壑,峰峦重重。它承东启西,联接南北,是中国的脊梁。在黄土高原上,黄河就像一条桀骜不驯的巨龙,从极高极远的狭隘中冲出,成了一条滚滚的泥河。尽管她不时任性咆哮、泛滥成灾,但在她蕴生的母土里,却孕育了一个黄色的中华民族,孕育了一个在世界古代文明中始终没有中断、连续5000多年发展至今的灿烂的中华文明。龙脊上生活的中华民族在漫长历史发展中形成的独具特色的文化传统,深深影响了古代中国,也深深影响着当代中国和世界。
厚重的黄土来自北部和西北部的甘肃、宁夏和蒙古高原以至中亚等广大干旱沙漠区。这些地区的岩石,白天受热膨胀,夜晚冷却收缩,逐渐被风化成大小不等的石块、沙子和粘土。同时这些地区,每逢西北风盛行的冬春季节,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尘土蔽日。粗大的石块残留在原地成为“戈壁”,较细的沙粒落在附近地区,聚成片片沙漠。由于青藏高原隆起,东亚季风也被加强了,从西北吹向东南的冬季风与西风急流一起,将细小的粉沙和粘土纷纷向东南吹去,当风力减弱或遇到秦岭山地的阻拦便停积下来,经过几十万年的堆积就形成了浩瀚的黄土高原。进入全新世,气候转为暖湿,疏松的黄土层,经流水侵蚀,形成了沟壑纵横、梁峁广布的破碎地表。如果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那么黄土高原就是中华民族的父亲。黄土高原像一位中国传统家庭中的父亲。他高高在上,平时默不作声,就像不存在一般。但他却用水土俱下的方式影响着黄河母亲,行使着丈夫和父亲的职责。当他忍无可忍,沉下脸来的时候,正是黄河母亲用洪水作长鞭教训儿女之日。在古代历史上相当长的时间内,我们这里曾经是植被良好的繁荣富庶之地,所谓“山林川谷美,天材之利多”和“牛羊衔尾”就是古来描绘陕北一带的自然风物的。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中描述盛唐时期陕甘的发展情景是“闾阎相望,桑麻翳野,天下称富庶者无如陇右”。所以,我们的祖先黄帝才会选择在这里安息。后来历经战乱,加上自然灾害和滥砍滥伐,严重破坏了这里的植被,经济文化的发展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制约。这高高山峦上的一个个古烽火台就是战争的佐证。
在陕北,往往隔不多远,便突兀着一个小土丘——烽火台。我对它再熟悉不过了,我曾经也登临过一些烽火台。它像一位久经沧桑的老人,在述说着以前所发生的历史故事;又像一个个哨兵一样,伫立在那里,日夜守候着这大山深处人民的安宁。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曾经发生过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留下了无数个城堡古寨、名胜古迹,烽火台便是其中之一。陕北有四大名堡的说法——神木的高家堡、定边的安边堡、榆林的镇川堡、子长的瓦窑堡,这些军堡能成为陕北名堡,主要与它们的战略作用有关,这些名堡周围当然少不了烽火台。在古代,交通是极不方便的,信息获得除了靠马卒通过驿站传递以外,烽火台便是军情传递的一种最常见最便捷的方式。烽火台一般建在川道沿线和交通要道的最高山峦上,一座山连着一座山,一段长城连着一段长城,一座烽火台连着一座烽火台。每个烽火台不仅要做到相互照应,而且要对所在地域一目了然。一旦发生战争或出现军情要事,前线或边境地区的烽火台上,首先点起狼烟,以示告急;下一个烽火台看到前面烽火台上的狼烟后,同样也点起狼烟,报警信号便及时传递到下一个烽火台。这样前呼后应,步步推进,以最快速度传到军事指挥中心或州府、皇城,以达到及早防范、运筹帷幄、克敌制胜之目的。
这些突兀起来的小土丘,我们当地人称为“墩”,而在古代军事上却称为烽火台了。据不完全考证,这些烽火台大多建于宋朝年代,那时的陕北榆林南部和延安北部一带,是北宋的边关要塞,派有重兵和大将镇守,以防大辽和后来的西夏入侵。吴起、保安、安塞、安定,以及榆林的镇川、镇北台等地名,就是抵御外敌、乞求平安和江山永固的最好例证。
烽火台用来通信,源于奴隶制国家在政治和军事方面对通信的需要。据历史记载,烽火台早在三千多年前的商、周时期就开始使用。烽火台大都筑在险要处和交通要道上,一旦发现敌情,便立刻发出警报:白天点燃掺有狼粪的柴草,使浓烟直上云霄;夜里则燃烧加有硫磺和硝石的干柴,使火光通明,以传递紧急军情。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筑长城(完成国家防御体系),修驰道(形成交通运输体系),还通过大建烽火台,建立起了国家警报信息体系。从此后,各朝各代都把烽火台作为战争和国家安全的重要保障,不断的完善和修建。一座座烽火台,从京城向全国各地延伸,通向遥远的边境关隘,通到了各府、州、县。或有外敌犯边,或有乱民造反,烽火台上,昼则举烟(据说狼粪之烟,聚而且直,风吹不倒),夜则举火。一台点火报警,各台迅速举火传报,使中央和各级政府迅速调兵遣将平定战乱。可见烽火台的建筑早于长城,但自长城出现后,长城沿线的烽火台便与长城密切结为一体,成为长城防御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有的甚至就建在长城上,特别是汉代,朝廷非常重视烽火台的建筑,在某些地段,连线的烽火台建筑甚至取代了长城城墙建筑。长城沿线的烽火台的建筑与长城一样,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在西北的烽火台,多为夯土打筑,也有用土坯垒筑;山区的多为石块垒砌;中东部的自明代有用砖石垒砌或全砖包砌的。烽火台的布置除有建在早期长城干线上之外,一般分为三种:一种在长城城墙以外沿通道向远处延伸,以监测敌人动向;另一种在长城城墙以内,与关隘、镇所、郡县相连,以便及时组织反击作战和坚壁清野;再一种在长城两侧(秦汉时有建在长城上的),以便于迅速调动全线戍边守兵,起而迎敌。早期还有与都城相联系的烽火台,以便尽快向朝廷报警。
说到烽火台,人们自然会想到战争。石墓阵怎么走杜甫诗曰:“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成语:“狼烟四起,饿殍遍地”都是用烽火来描写战争,来形容国家处于战乱之中的情景。烽火台作为警报信息系统,在战争和国家安全上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千山万水之遥,崇山峻岭之间,每一个小小的烽火台,都关系着国家兴亡,战争胜负,百姓生死。本来,只有万分危急的时候才点燃的烽火,却被一个帝王拿来买美人一笑。结果是国破家亡,千古间留下一声悠长的叹息。故事是这样的,周朝有个周幽王,这是一个非常残暴而腐败的君主。他有个爱妃名叫褒姒,长得非常美丽,《东周列国志》中有这样一段话来形容褒姒:“目秀眉清,唇红齿白,发挽乌云,指排削玉,有如花如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褒妃虽然很美,但是“从未开颜一笑”。为此,周幽王使出了一个赏格:“谁要能叫娘娘一笑,就赏他一千斤金子”(当时把铜叫金子)。于是有人想出了一个点起烽火戏诸侯的办法,想换取娘娘一笑。一天傍晚,周幽王带着爱妃褒姒登上城楼,命令四下点起烽火。临近的诸侯看到了烽火,以为西戎(当时西方的一个部族)来犯,便领兵赶到城下救援,但见灯火辉煌,鼓乐喧天。一打听才知是周幽王为了取乐于娘娘而干的荒唐事儿,各诺侯敢怒不敢言,只好气愤地收兵回营。褒姒见状,果然淡然一笑。但事隔不久,西戎果真来犯,虽然点起了烽火,却无援兵赶到。原来各诸侯以为周幽王又是故伎重演。结果都城被西戎攻下,周幽王也被杀死了,从此西周灭亡了。这个历史故事不仅生动的描绘了当时利用烽火台通信的情况,同时也告戒后人,通信是非常重要的,不论在什么时候也不论是什么人,都不能拿通信当儿戏。
古代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 举烽火戏诸侯,使西周迅速走向了灭亡,这是拿烽火台当儿戏的结果。三国时,东吴的吕蒙,深知烽火台在战争中的重要性,取荆州时,首先让兵士扮作商人,智取了烽火台,使通往汉中、成都的烽火线路中断。烽火没能点燃,警报无法传递,然后才敢挥兵长驱大进,径取荆州,使威武一世的关云长兵败麦城,命丧黄泉,从而导致蜀汉衰亡,改变了三国格局,影响了历史的走向。
此时此刻,我站在这个古老的烽火台上,低头看着脚下的村庄,抬眼望着远处的白云。我想象着,就是在这儿,在这座烽火台,它一头连着边关哨卡的士兵,一头连着京城的皇帝。当年这应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地点啊!我想象着,就是在这儿,当年的烽火台上,站岗值勤的士兵,昼夜瞪大眼睛,警惕着周边可能发生的各种危险情况,眺望着远方其他烽火台的动向,随时准备着点燃那足以惊天地动鬼神的烽火狼烟。我想象着,就是在这儿,当年的烽火台上,或许是它白天点燃的一次狼烟,也许是它深夜点燃的一次烽火,曾引来了一片战旗猎猎,烟尘滚滚,带来了一场金戈铁马、血肉横飞、生灵涂炭的征战。虽使皇帝稳坐龙庭,让将军青史留名,却让无数士兵白骨弃野,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我忽然想到,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空间都有可能和历史上的重大事件有联系,甚至与国家兴亡,民族命运息息相关,只是大多数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消失了,被人们遗忘了。留有的资料,多么珍贵!随着历史的前进,随着新的、现代化信息技术的发展,烽火台这种最古老、最原始的警报系统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人们看到的,是已经坍塌了的废墟,变成了一个土堆,人们称其为“墩”。有的“墩”在人民公社时期,生产队平整土地时,被彻底铲平了,融入大片农田之中,再无原有痕迹。
我静静地伫立在烽火台前,穿过岁月的凝视,我似乎看到湮没千年的锈迹斑斑的兵器,闪烁当年咄咄逼人的寒光,列列战骑、万头攒动、追逐厮杀、刀光剑影的壮烈场面,耳畔似乎响起了炮声隆隆、战马嘶鸣、喊声四起、鬼哭狼嚎的凄惨声音。望着烽火台,领略昔日旌旗蔽日,万马奔腾,尘土飞扬的激烈场面,一股哀伤、怜惜之情顿时涌上心头。烽火台,你是历史的见证,生命的见证。你一方面为战争提供了快速、便捷的服务,另一方面却通过你残害了多少无辜鲜活的生命,有多少英勇壮士冲你而来,又有多少英雄豪杰倒在你的台下,更有多少王侯将相的美梦被你扼杀,这是一幕幕多么残酷的情景啊!
抚今追昔,烽火台历尽沧桑,仿佛一个饱受磨难的老者,战火的蹂躏往事渐行渐远,飘渺又虚幻,烽火台已成为战争的象征,如今已成为历史的见证,矗立在那里供人瞻仰。如今,烽火台上再也没有了战争的硝烟,人民过上了和平、幸福、安宁的生活。让我在烽火台遗址许个愿吧,愿烽烟永息,和平永驻。
我在这个烽火台周围转悠了半天,最后依依不舍地下山了。

END




秦汉,男,原名杨志忠,曾用笔名舒得启和喻勇等。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中华当代文学学会、陕西省作家协会、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等多家协会会员,延安社区文化普及促进会子长分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杂志《东方文艺》签约作家,人民日报社《人民周刊?魅力延安》副主编,还曾当过报社记者及文化部主任。1996年开始发表作品以来,在《人民日报》、《文化艺术报》、《延安日报》、《中国散文家》、《诗词世界》等刊物上发表散文、通讯、诗词、小说几百篇,作品被人民网、凤凰网、中国作家网、中国文明网、求是理论网、西部网等多家网站转载,并多次在全国征文大赛中获奖,现已把作品装订成书出版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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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值班编辑:张亚莉